知識,不是指嫻熟大量的資訊,而是對事情真實本性的了解

者:馬修 .李卡德
原文作者:Matthieu Ricard 譯者:賴聲川、丁乃竺 出版社:天下雜誌 出版日期:2007年08月01日
快樂可以學習,精神可以改變
《僧侶與哲學家》作者最新力作!
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巴黎巴斯特學院分子生物學博士,1972年,放棄科學家生涯成為僧侶,開始過心靈的生活,沈潛三十年領悟出的幸福心得,助你掌握改變人生的關鍵技巧。
「在我們自身之外找尋快樂,就像在面北的洞口等待陽光一樣。」
───西藏諺語
  每個人都想要快樂,但想像和達成之間有很大的落差。我們害怕悲慘,卻奔向它。我們想要快樂,卻遠離它。這樣的誤判是如何產生的?
  從生物學博士轉為藏傳佛教喇嘛的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經過在印度潛心研修三十五年之後,提出結合最新科學理論的《快樂學》。他從親身經歷出發,主張快樂不在於外在環境,而是一種能力,一種生存的態度,我們必須學習。
  繼《僧侶與哲學家》、《僧侶與科學家》之後,李卡德這本最新著作,是他近年來與許多腦神經科學家和認知科學家,以及佛教僧侶如達賴喇嘛等,一起對「心的轉化」進行大量研究的結果。他們以科學的方法研究禪修者多年修心後的效果,發現長年禪修者,會在腦部造成永久的變化,左前額葉外皮區的活動會明顯增加,帶來正面情緒,例如喜悅和熱情。
  李卡德主張,每一個生命都具有完美圓滿的潛能,就像每一粒芝麻都含滿了油一樣。當我們走向心靈道路,開始精進地修行,過了數月或數年之後,會達到關鍵性的轉折點,我們可以成為更好的人,也會對別人的快樂有所貢獻。


快樂學修練幸福的24堂課
序   賴聲川


快樂的藝術


  回想20歲的自己,我很清楚自己不要什麼,我不要沒有意義的人生,然而當時的我,並不清楚自己要什麼。1967年,我開始在巴斯特學院(Institut Pateur)工作,追隨剛獲頒諾貝爾醫學獎的法藍斯瓦.雅各布(Francois Jacob),在他領導的細胞基因實驗室中學習。在那裡,我與當代最著名的分子生物學家共事,包括賈克.莫諾(Jacque Monod,因發現基因轉譯的機制而獲得諾貝爾獎)和安得列.勞夫(Andre Lwoff ,法國的諾貝爾獎得主,1965年生理醫學獎桂冠)。


  我也熱愛天文學、滑雪、帆船,和鳥類學;二十歲的時候出版了一本關於動物遷徙的書。我向一位職業野生動物攝影師學習攝影,在週末時到馬鞍濕地(Sologne)和大西洋海邊捕捉野鴨和水鴨的影像。冬天,總是到我故鄉的阿爾卑斯山山坡上滑雪,夏天跟舅舅的朋友們在海上駕船。這種生活是很精彩,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1972年,26歲那一年,我對巴黎的生活徹底厭倦。我決定遠離,到印度大吉嶺喜馬拉雅山腳下,去向一位西藏大師學習。


  我怎麼會走到這個關口來?之前有緣遇見的這些出色人才,個個都有特殊才能令人羨慕。我也願意像顧爾德(Glenn Gould)彈得一手好琴、棋藝精湛如費許(Bobby Fisher),斐然成章如波特萊爾(Baudelaire),但這些人,以人的層次來說,並沒有任何令我羨慕,或啟發我要努力成為他們之處。雖然他們在藝術、科學、知識方面有卓越的成就,但如果說到其他特質,好比利他、開闊性、決心,及生之喜悅(joie de vivre)等能力,與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後來一切改變了。我見到幾位不可思議的人,並在他們身上見證到人生潛能完全發揮後會是什麼樣子。如何形容我第一次遇見康久仁波切?那是1967年6月,在離大吉嶺幾公里外的一間小木屋裡。他端坐著,背靠窗,全身散發出一種內在的善。窗外是一片雲海,雄偉的喜馬拉雅山穿過雲海,聳立在兩萬四千英尺的高度。言語無法形容他所散發的深度、寧靜,和慈悲心。接著三個星期我就端坐在他對面。我當時雖然不懂,但覺得自己正在做別人所謂的靜坐 ,換句話說,就是努力在他面前收拾我自己,試圖看到念頭面紗的背後是什麼。


  從印度回家以後,我也在巴斯特學院工作滿一年,我才真正了解那次見康久仁波切是多麼重要的。我發現自己找到了一種真實的啟發,讓我的人生有確切的方向和意義。之後,1967到1972,我每年暑假都會回印度,發現只要一到大吉嶺就會忘記歐洲的一切。回歐洲之後,即便人在巴斯特學院,我的思緒總是飛向喜馬拉雅山。我的老師康久仁波切,勸我完成博士學業,所以我當時並不急,一直等了幾年才下決心定居在我想住的地方,這決定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父親當然很失望,因為他覺得我的前景一片光明,要放棄這樣的事業太可惜。身為堅定的無神論者的他,並沒有太把佛法當一回事。他說,「我也沒什麼好反對它,因為在諸多宗教之中,佛教不折不扣的態度讓它在最嚴謹的西方哲學家眼中也贏得了一定地位。」之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但他曾經來大吉嶺看我,後來也到了不丹看我。
  我們的關係一直很親近。後來當媒體問起,他說︰「我們頭上唯一飄過的烏雲,是亞洲梅雨季帶來的雲。」
  我所發現的這條道路,從不主張盲從。我所發現的是,一個既實際又豐富的心靈科學,一種利他的生活藝術,一個有意義的哲學,一個可以真正改造內在的心靈修行。這35年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所為和科學精神相違背。科學精神就是用實證的方式尋找真相。這些年,我也遇見許多人,他們常存喜樂。其實已經超過我們一般所謂的快樂。他們充滿一種深度的覺察力,能透視真相和心的本性,他們充滿對他人的善。我也漸漸了解,雖然有些人天生比其他人快樂,但他們的快樂是脆弱、不完整的。如果要得到長久的快樂,成為一種人生態度,這是一個必須學習的能力。需要長期訓練自己的心,培養一套人格特質,如內心的平靜、正念,和無私的愛。
  我在印度和不丹過著簡樸的生活。幾個月才會收到一封外面的信。1979年,頂果法王決定在尼泊爾建寺廟來保存西藏傳統,之後雪謙寺吸引了來自各地的藝術家、大學者、禪修者、慈善家等。頂果法王於1991年圓寂,之後我多數時間住在雪謙寺,協助寺廟主持,也就是法王的孫子冉將仁波切,完成上師的種種計畫。


  有一天我接到來自法國的電話,問我願不願意和我父親做一個對談,然後出版成書?我沒太當一回事,當時回答說︰「我沒問題,父親答應就好。」我以為這事就此為止,我想父親這麼一位無神論者怎麼會願意出版一本與佛法僧侶之間的對話?就算對話對象是自己兒子也不會願意吧。我錯了。原來出版商請我父親吃中飯,父親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那頓美食上。到了吃甜點的時候,出版商提出對話的方式,父親停住了,沈默了幾秒鐘之後回答︰「這我無法拒絕。」於是我安靜、沒沒無聞的生活宣告結束。

內容簡介
快樂可以學習,精神可以改變
《僧侶與哲學家》作者最新力作!
沈潛三十年領悟出的幸福心得,助你掌握改變人生的關鍵技巧。
「在我們自身之外找尋快樂,就像在面北的洞口等待陽光一樣。」─w─w─w西藏諺語
  每個人都想要快樂,但想像和達成之間有很大的落差。我們害怕悲慘,卻奔向它。我們想要快樂,卻遠離它。這樣的誤判是如何產生的?
  從生物學博士轉為藏傳佛教喇嘛的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經過在印度潛心研修三十五年之後,提出結合最新科學理論的《快樂學》。他從親身經歷出發,主張快樂不在於外在環境,而是一種能力,一種生存的態度,我們必須學習。
  繼《僧侶與哲學家》、《僧侶與科學家》之後,李卡德這本最新著作,是他近年來與許多腦神經科學家和認知科學家,以及佛教僧侶如達賴喇嘛等,一起對「心的轉化」進行大量研究的結果。他們以科學的方法研究禪修者多年修心後的效果,發現長年禪修者,會在腦部造成永久的變化,左前額葉外皮區的活動會明顯增加,帶來正面情緒,例如喜悅和熱情。
  李卡德主張,每一個生命都具有完美圓滿的潛能,就像每一粒芝麻都含滿了油一樣。當我們走向心靈道路,開始精進地修行,過了數月或數年之後,會達到關鍵性的轉折點,我們可以成為更好的人,也會對別人的快樂有所貢獻。

§惜漱?
第一章 談到快樂
「每個人都想要快樂,但要得到快樂,我們首先需要了解快樂是什麼。」──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
我的一位美國朋友,是一位頗為成功的攝影編輯,有一次她告訴我她和一群朋友剛考完大學畢業考,大家正在討論未來的去向,當她說「我要快樂。」現場一陣尷尬的安靜,然後她的一位朋友說「像妳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只想要快樂?」我的朋友說:「我並沒有說要如何得到快樂,有太多方法可以得到快樂,像是成家、立業、生孩子、冒險、助人及尋找內在祥和等等。不論我做什麼,我要有一個真正快樂的生命。」
快樂這個詞,法國哲學家亨利.柏格松(Henri Bergson)寫下「通常指涉某樣細微而不明確的事,是那些人類蓄意要模糊對待的辭彙,因此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詮釋,」從實際的觀點來說,如果我們談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感覺,那麼讓快樂的定義保持模糊是沒關係的。但事實不然,我們談的是一種存在的方式,這種存在的方式定義了我們每一剎那的生命品質。那麼到底快樂是什麼?
社會學家定義快樂是「一個人對自己目前整體生命品質的正面評價程度。換句話說,一個人對自己生命喜愛的程度,」然而,這個定義並沒有區分出我們究竟是深深地滿意自己的生命,或只是對外在條件的滿足。對某些人來說,快樂只是「一種剎那、暫時的印象,而它的強度及長度,則隨著那些能令這些印象生起的因素而改變,」在本質上,這樣的快樂必然難以捉摸,並且依賴那些我們無法掌控的外在因素。另一方面,對哲學家羅伯.密斯哈黑(Robert Misrahi)而言,快樂是「對個人整體生存,或者對個人過去、現在及未來最燦爛輝煌的部分所散發的喜悅,」也許它是一種更持久的狀態。根據安德瑞.孔德.斯朋維勒(Andre Comte-Sponville)的說法,「我們所說的快樂,意味著在那一刻中似乎可以立即得到喜悅。」
快樂是一種技巧嗎?是否一旦得到,就可以忍受生命中的上上下下?有千百種關於快樂的說法,無數的哲學家也提供了他們的想法。對聖奧古斯丁(Saint Augustine)而言,「快樂是對真理的喜悅,」對康德(Immanuel Kant)而言,快樂必須是理性而且不能摻雜任何個人的痕跡;然而對馬克斯(Karl Marx)來說,快樂與工作中的成長有關。亞里士多德(Aristotle)曾這樣寫,「是什麼構成快樂,這是有爭議的,而一般廣為大眾接受的說法與哲學家的想法是不同的。」
是否快樂這個詞已經使用過度,所以大家放棄了,認為這個詞是虛幻和無趣的?對某些人來說,談到找尋快樂幾乎就是沒品味。這些人在他們知性自豪的盔甲中,對快樂嗤之以鼻,就像他們對言情小說般地不屑。
這種貶抑是怎麼產生的?是對媒體所製造的虛假快樂的一種反應?是因為我們找尋真正的快樂卻徒勞無功?我們是否應該接受不快樂,而不再誠懇且理性地將不快樂與痛苦弄清楚?
那麼我們從孩子的微笑,以及在森林中散步後喝到一杯好茶所得到的單純快樂又是甚麼呢?剎那瞥見這些真實的快樂,雖然它們是如此豐沛而舒適,但是太倚賴偶發的情境,因此無法拿來做整體生命的解釋。快樂不應只局限於少數感官的愉悅、一些激烈的快感、爆發的喜悅、暫時的寧靜感、雀躍的一天,或是偷偷溜進我們生命迷宮裡的魔幻時刻。這些面向都無法正確刻畫出真實快樂中深邃及恆久的滿足感。
我所說的快樂是指從一個極為健全的心靈中所生起的深刻綻放感。這不只是一種愉悅的感覺、一種暫時的情緒或心情,這是我們存在的最佳狀態。快樂也是一種詮釋世界的方法,我們很難改變世界,但總是可以改變自己如何看待世界。

快樂的一種預告
「白塔楊(Bertha Young)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她有時仍然想跑而不想走,在人行道上跳上跳下,把東西丟向空中再接起, 或者有時站著不動,然後沒有來由的地笑,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單純地笑…K…K如果妳已經三十歲,在街角轉彎時,突然被一種絕對的喜悅感所征服!就像妳突然吞下了這個傍晚一塊燦爛的夕陽,它在妳的胸懷燃燒著,然後傳送出小火花雨到每一個元素,進入每一個手指及腳趾。」─w─w凱薩林.曼斯斐(Katherine Mansfield),《喜悅》
如果請任何一個人描述有關「完美」快樂的時刻,有人會說是在和諧環境中片刻寧靜的體驗,在陽光點綴的森林中,在山頂眺望廣闊的地平線,在寧靜的湖岸邊,在星光燦爛的雪夜中漫步等等。有些人會指向長期等待的事情:考試拿到A、運動場的勝利、與長期思念的人會面、孩子的誕生。另外一些人會提到與家人或所愛的人親密和諧的時刻,又或是令他人快樂的時候。
這些時刻似乎有一個共同因素,就是內在衝突暫時的消失,感受到世界及自身的和諧。享受著這樣經驗的人,當他在寧靜的野外散步時,除了單純的散步沒有任何特定的期待。他就是很單純地在此當下,自由而開放。


在此片刻中,過去的念頭被壓下,而心中也不受未來計劃的困擾,當下這一刻從所有的心理活動中解脫出來。 一切情緒危急感都消失, 這片刻的釋放,就是最深刻的祥和。對那些已經達到目標,完成工作或贏得勝利的人,他們長期所攜帶的壓力得到放鬆。這種隨之而來的放鬆,就是一種深刻的寧靜感,沒有任何期待和恐懼。
但這樣的經驗只是一些特定情境所帶來的浮光掠影,我們稱此為魔幻時刻,一個恩寵的時刻。然而這些吉光片羽所捕捉到的快樂時刻,與聖人們所體驗到無法言喻的祥和感相比,差別之大就好像透過針孔所看到的天空與針孔外廣大虛空相比一般。無論是在廣度、長度及深度都不一樣。
就算是如此,我們也能從這些流動的剎那學習到一些東西,這些在我們無盡掙扎中的寧靜時刻,可以讓我們感受到真實的豐沛是什麼,也幫助我們認識到有利於此的條件是什麼。
一種存在的方式


我記得有一個下午,我坐在我們尼泊爾寺廟的樓梯上,雨季令整個寺廟廣場泥濘不堪,我們在泥濘的地上鋪磚塊做為走道。我的一位朋友來到水邊,以一種惡心的態度環顧四周,然後一面抱怨一面踏著磚塊走過來。當她到了我的面前,她轉著眼睛說,「真噁心!如果我掉進這些髒水怎麼辦?這個國家什麼都髒!」因為我很了解她,我謹慎地點點頭,希望透過無言的同情,能令她舒服些。幾分鐘之後,我另外一個朋友拉婓爾(Raphaele),來到這個泥濘的廣場前;她一面在磚塊上跳著,一面嘴裡唱著「hup, hup hup!」 然後在踩到乾地上時,歡呼著說「真好玩!」她的雙眼發出喜悅的光芒,然後她說「雨季裡最棒的就是沒有灰塵。」兩個人,兩種不同看世界的方法,六十億人類,六十億個世界。
在一次比較嚴肅的對話中,拉斐爾告訴我一九八六年她第一次去西藏時,與一位在西藏淪陷後經歷了很大苦難的男士會面。拉婓爾說「他請我坐在一張板凳上,然後從他的熱水瓶中倒茶給我。這是他第一次和西方人談話。我們在一起經常發笑,他真的太令人喜愛了。孩子們一直跑過來,以驚奇的眼光注視我們。他問了我很多問題,然後他告訴我是如何被中共囚禁了十二年,囚禁這段時間為了在扎玉巴山谷建造水庫而開採石頭。這是一個完全沒有用的水庫,因為河床幾乎都是乾枯的!他周圍所有的朋友一個一個不是餓死就累死。不論他的故事有多可怕,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仇恨,眼中也沒有一點點憤恨,反而是綻放出仁慈的光芒。那天晚上當我入睡時,我在想一個受了這麼多苦的人,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快樂。」


任何一個擁有內在祥和的人,不會因成功而自我膨脹,也不會因為失敗而氣餒。他能夠在一種廣大而深邃的寧靜中全然經驗著,因為他知道經驗只是暫時性的,執著於它是無用的。當他面對困境,當事情變得棘手時,他不會感覺到重挫。他不會陷入憂鬱,因為他的快樂是奠基在一個堅固的基礎上。有一位了不起的荷蘭女士伊迪.賀樂孫(Etty Hillesum),被關在奧胥維茲(Auschwitz)集中營裡,在她死前一年堅定地說出「當你擁有內在生活時,你確實不會在乎牢牆在你的哪一邊…K…K.我在一千個集中營中已死過一千次。我已了知一切。沒有任何新消息會困擾我,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我已了知一切。然而,在每一剎那中我都發現此生的美和豐富的意義。」
有一次在香港一個公開的會議上,一位年輕人從觀眾席上站起來問我,「你能告訴我一個我應該活下去的理由嗎?」這本書正是對這個問題的一個謙卑回應,因為快樂是對生命的熱愛超過一切。喪失了所有活著的理由,也就是開啟了痛苦的深淵。外在條件所具有的影響力如此大,就像幸福一般,痛苦基本上也是一種內在的狀態。 要過一個有價值的生活, 這個了解就是關鍵。甚麼樣的心理狀態會令我們的快樂生活枯萎,而又是什麼能滋潤它?
改變我們看世界的方式,並不是一種幼稚的樂觀主義,或者是為了要平衡逆境而設計出一種虛假人工式的歡樂。當我們的內心迷惑,由此而產生不滿足感及挫敗感,當這些感覺左右著我們,就算我們一再告訴自己「我很快樂!我很快樂!」這就像在廢墟中重漆牆壁一般是徒勞無功的。找尋快樂並非透過玫瑰的色鏡來看我們的生命,也不是要我們無視生命中的痛苦和不圓滿。快樂也不是一種大樂的境界,無論任何代價都必須獲得;那是一種精神上的除毒,將那些毒害心靈的仇恨及迷戀去除。同時也是學習如何看待事物,減低現象及實相之間的鴻溝。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必須更加了解心靈如何運作,以及對事情的本質有更正確的洞察;因為在更深的層面來說,痛苦與對事物本性的誤解有著密切的關係。
實相及洞察力


我們所說的實相是甚麼?在佛法上,這個辭意含著事物的真實本性,不會被我們強加於其上的概念而改變。這些概念會在我們的覺受輿實相間開啟一道鴻溝,然後製造出我們與世界間永無休止的衝突。「我們錯讀世界,然後說世界欺騙了我們,」羅賓卓納.塔果(Robindranath Tagore)這樣寫道。我們把暫時當做永恆,把痛苦的來源當做快樂:對財富、權力、名聲的渴求,以及對有苦快樂的追求。
我們所指的知識,不是指嫻熟大量的資訊,而是對事情真實本性的了解。由於習慣使然,我們將外在世界看做一系列個別分開且有自主性的個體,同時賦於外在世界一些我們相信是它們與生俱來的特徵。我們每一天的生活告訴我們事情是「好」或「壞」。對我們而言,這個能覺知一切的「我」也是同樣的堅固而真實。這個錯誤,佛教稱之為無明,由此而產生強大的執著及憤怒的反應,通常都會帶來痛苦。就像伊迪.賀樂孫言簡意賅地說「大障礙永遠都只是表相而從來不是實相。」在梵文中所稱的輪迴,也就是無明和痛苦的世界並非存有的基本狀態,而是我們誤解實相所產生的精神宇宙。
現象世界是由無數一直在變化的因和緣聚集而產生。當太陽照在一片雨上就會產生彩虹,然後當這些形成它的因素中有任何一個消失,它就消失了;現象本質上是以一種相互依存的模式而存在,它不具有自主性及恆常性。一切都是關係,沒有一樣事情是獨立自存的,沒有一樣事情能免於因果的力量。一但了解並內化這個重要的概念,對世界的錯誤覺知將轉化為對人與事的正確理解:這就是洞察力。洞察力不只是一種哲學的概念,它來自一種基本的心態,可以去除我們內心的盲目,以及由此心盲所產生的煩惱,這樣的煩惱也就是造成我們痛苦的主因。


每一個生命都具有完美圓滿的潛能,這就像每一粒芝麻都含滿了油一樣。在這樣的意涵下,無明指的就是不能察覺此一潛能,這就像一個乞丐不知道自己的茅屋裡埋藏著寶藏一樣。實現我們的真實本性,掌握此一隱藏的寶藏,可以讓我們的生命充滿意義。這是讓我們找到寧靜,以及讓利他主義發陽光大最確實的方式。
有一種遍滿我們所有情緒的生活態度,能夠讓我們面對所有的快樂和痛苦。這種深刻的快樂,就像喬治.本納努斯(Georges Bernanos)所寫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改變它,就像在暴風雨下的廣大寧靜水庫。」這樣的狀態在梵文中稱為「sukha」(真正的快樂)。


當我們從心盲及煩惱中解脫出來後所展現的一種恆常幸福的狀態,就是Sukha。它也是一種能如實看待世界的智慧,不再有矇蔽或扭曲。最後它是一種趨向內在解脫的喜悅,以及對他人所綻放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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